(彭博社)——受到市场的践踏和愤怒的高管的攻击,卖空者现在发现自己面临着迄今为止最大的担忧:美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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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当局最近指控该行业最知名的参与者之一安德鲁·莱夫特 (Andrew Left) 犯有证券欺诈罪,这给本已萎缩的专门做空特定股票的投资者群体带来了冲击。对于一个长期以来因与一些商界大人物较量而备受争议的团体来说,这是一个特别令人警醒的时刻。
美国政府多年来一直在调查该行业的做法,但随着司法部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在最近几个月逐渐平息,许多人开始认为调查已经失败。即使是在调查人员没收他的电脑和手机后退出的莱夫特也重新回到了游戏中。
这一切都在周五发生了改变。
检察官宣布对他提出刑事指控,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则对他提起了民事诉讼——这些案件可能会颠覆他的公司 Citron,并让他入狱多年。
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称,莱夫特通过涉及近二十家公司的非法交易获利约 2000 万美元。检察官指控他多次误导公众——对他们所谓的“耸人听闻”的报道提出质疑,并描述了他曾表示会继续下注,但实际上他已经开始从赌桌上获利。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称,莱夫特曾向同事吹嘘说,他的一些公开言论让散户投资者按照他希望的方式进行交易,这就像是“从婴儿手中抢走糖果”。
其他卖空者及其支持者周五迅速辩称,所谓的不当行为是 Left 独有的,不应被视为对看跌投资的广泛谴责。
不过,一些人表示,这可能会让做空者更难找到资金支持者。一些人预测,他们可能不得不花更多钱寻求法律咨询,并谨慎发表公开声明。
“有缺陷的理论”
莱夫特的律师抨击了政府的指控,称政府的指控完全建立在“有缺陷的理论”上,即投资者有责任说明自己的交易计划,而不仅仅是披露自己在市场上的活跃程度。律师警告说,这些指控将对看跌研究产生寒蝉效应,让企业渎职行为不被揭露,从而损害公众投资者的利益。
“左翼先生交易他研究和撰写的证券这一事实众所周知,而且没有任何规则或法律要求披露他交易的出版商也公布他的私人交易意图,”律师詹姆斯·斯佩特斯在一封电子邮件声明中说。“今天提出的指控应该引起所有投资者的关注,因为公布真实的信息对有效的市场至关重要。”
过去十年,做空者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反对者。做空公司的高管说服一些股东,认为看跌投资者才是真正的坏人。学者们也附和了这一观点,他们认为激进投资者已经越界,采取“打砸抢”的策略,压低股价,然后在公众弄清楚谁是对的之前就撤回赌注。议员们在国会山举行了听证会。
司法部的起诉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投诉现在为批评者提供了新的素材。
曾代表一家被做空者瞄准的公司担任联邦检察官的保罗·佩尔蒂埃 (Paul Pelletier) 表示:“长期以来,做空者一直受益于监管疏忽,因为执法者担心他们可能会打击偶尔出现的合法举报人。”
在小投资者和对冲基金经理在社交媒体平台和在线留言板上公开辩论观点的时代,政府的案件试图为哪些言论构成市场操纵划定法律界限。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出,Left 和 Citron 在网上拥有“大量追随者”,仅在 Twitter 上就有超过 10 万名粉丝。当局表示,问题在于 Left 利用这些平台欺骗公众。
例如,司法部指控他宣布了所分析的一些股票的“极端目标价格”,同时隐瞒了早在证券达到这些水平之前就退出这些头寸的意图。
起诉书称:“为了从 Citron 的报告和推文引发的预期价格变动中获利,被告 Left 平掉了其在目标证券中持有的全部或大部分头寸,通常是在报告和推文发布后的几小时内,有时是几分钟内。”
莱夫特发表报告和宣扬看跌押注已有 17 年多。他因指出涌入美国市场的中国公司存在会计违规行为而出名。检察官表示,他经常在 CNBC、福克斯商业频道和彭博电视台等商业新闻频道发表评论。
他此前估计,多年来他发表了大约 200 份报告。他所针对的公司中有十多家后来被摘牌或申请破产。美国当局对他的部分研究进行了跟进,对他所针对的公司高管提起了民事或刑事指控,这表明做空者与监管机构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
例如,莱夫特指控 Valeant Pharmaceuticals 涉嫌参与非法销售计划。2016 年,时任美国检察官 Preet Bharara 宣布对两名与该公司有关的高管提出指控,他提到了投资者网站和新闻机构所扮演的角色。
微薄的利润
然而,近年来,做空生意变得越来越难。一些做空者在 2008 年金融危机后开始的长期牛市中苦苦挣扎。随后,疫情期间出现了模因股票交易,散户投资者组织起来反击针对 GameStop 和其他陷入困境的公司的押注。
即使一份经过充分研究的报告震撼了市场,做空利润也可能微乎其微。内特·安德森 (Nate Anderson) 去年对阿达尼集团 (Adani Group) 的做空让该集团市值蒸发了 1530 亿美元,但安德森在本月的一份声明中表示,他从这笔交易中获利仅略高于 400 万美元。
即便如此,由于卖空者面临诉讼成本以及现在的政府调查,这些微不足道的收益也可能会被抹去。
吉姆查诺斯(Jim Chanos)可能是最知名、执业时间最长的卖空者,在资产降至 2 亿美元以下后,他在去年年底将其公司转变为家族理财室。
“投资者——主要是机构投资者——已经放弃了做空可以获得超额回报的现实,”查诺斯在谈到关闭的决定时说道。“人们就是不想投资。”
——在 Stephanie Stoughton 的协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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