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2009 年开始,乔丹·哈珀 (Jordan Harper) 为《超感神探》工作了六年,他的工作远不止是写作。 他和他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每周电视剧编剧室的同事们积极参与了制作。 他们对服装和道具进行权衡,在片场逗留,向演员和导演提供反馈。 这份工作持续了大半年。
但到了 2018 年,当他为 Starz 制作电视剧《Hightown》时,电视编剧行业发生了巨大变化。 编剧们花了大约 20 周的时间编写剧本,此时他们的大部分合同都结束了,留下许多人忙着寻找额外的工作。 监督拍摄和剪辑的工作主要落在了剧集制片人身上,即负责剧集的编剧兼制片人。
“在像《超感神探》这样的节目中,我们都会去片场,”哈珀先生说。 “现在其他作家都自由了。 只有剧集主管和可能还有另一位编剧留在船上。”
写作与制作之间的分离在流媒体时代日益普遍,也是 5 月份约 11,500 名好莱坞编剧发起罢工的核心问题之一。 他们表示,新的工作方式需要更频繁的工作变动,这使得他们的工作不太稳定,并且降低了作家的收入。 哈珀先生估计他的收入还不到七年前的一半。
虽然他们的工会美国作家协会 寻求保证 每个节目在制作过程中都将雇用最少数量的编剧,主要工作室 讲过了 此类提案“与我们行业的创造性本质不相容”。 代表好莱坞电影公司讨价还价的电影和电视制片人联盟拒绝进一步置评。
上周举行罢工的演员工会 SAG-AFTRA 表示,其成员也感受到了流媒体时代的影响。 虽然许多表演工作长期以来都比编剧工作时间短,但工会执行董事邓肯·克拉布特里-爱尔兰表示,制片厂“极高水平的效率管理”导致节目将角色分解为更小的块并压缩角色故事情节。
但好莱坞并不是唯一主导此类变化的行业,这反映了一种长期模式:正如劳工历史学家贾森·雷斯尼科夫(Jason Resnikoff)所说,工作被分解为“许多更小、更退化、工资更低的工作”。
近几十年来,这种转变也影响了训练有素的白领工人。 法律媒体和情报公司 ALM 的数据显示,大型律师事务所的股权合伙人相对较少,而非标准合伙人的律师则较多。 大学聘用的终身教授较少,而非终身教授则较多。 大型科技公司雇用的工程师相对较少,但同时提高了 临时工和承包商大军 测试软件、标记网页和 进行低级编程。
荷兰格罗宁根大学助理教授雷斯尼科夫博士表示,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得到由有声望的工人和低级工人组成的分层劳动力队伍”——官员越来越少,基层工人越来越多。 作者的经历表明这种变化会带来多么不稳定的影响。
将复杂的工作分解为更简单、报酬更低的任务的策略源于肉类包装和制造业。 在 20 世纪之交,汽车主要以手工方式生产,由技术精湛的“全能”机械师组成的小团队负责组装各种部件和系统——点火装置、车轴、变速器。
到 1914 年,福特汽车公司多次对这些工作进行划分和细分,将 150 多名工人分散到一条庞大的装配线上。 工人们通常一遍又一遍地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
几十年来,制作电视节目在某些方面与早期的汽车制造相似:编剧团队将参与制作的所有部分。 许多剧本编写者也在现场,他们经常帮助编辑和完善节目,使其成为最终形式。
作者表示,“全方位”方法有多种好处。 尤其重要的是:它提高了演出的质量。 “你可以在脑子里写下一个声音,但如果你没有听到它,”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电视剧《红线》的联合节目主持人艾丽卡·韦斯说,“你实际上不知道它是否有效。”
韦斯女士说,让编剧在片场工作,可以让他们在演员台读完后重新修改台词,或者在场景突然移到室内时重新编写场景。
她和其他编剧和节目主持人表示,该系统还教会年轻编剧如何监督节目——本质上是培养学徒成为当今的工匠大师。
但编剧到现场的情况越来越少。 与制造业一样,制作电视节目的工作也被分解为更离散的任务。
在大多数流媒体节目中,编剧的合同在拍摄开始之前就到期了。 甚至许多有线电视和网络节目现在都寻求将编剧与制作分开。
“这是一次很好的经历,但我没能去片场,”Showtime 系列剧《亿万》最后一季的编剧梅·史密斯 (Mae Smith) 说道。 “即使是一部七季的老剧,也没有钱让我去。”
Showtime 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行业分析师 指出 在传统电视衰落以及投资者要求关注盈利而非订户增长的压力下,制片厂越来越需要控制支出。
除了可能对节目质量产生影响之外,这种转变还影响了编剧的生计,他们最终每年工作的时间减少了。 Guild 数据显示,在去年结束的一季中,电视连续剧的编剧通常工作 38 周,而流媒体剧集的编剧则工作 24 周——如果节目尚未获得批准,则只需 14 周。 现在大约有一半的作家从事流媒体工作,而就在十多年前,流媒体几乎没有原创内容。
许多人的周薪也减少了。 编剧工会谈判委员会联合主席克里斯·凯泽表示,制片厂传统上向编剧支付的报酬远高于工会协商的每周最低工资,作为对他们作为制片人角色的补偿——也就是说,为了创造一个戏剧性的世界,而不仅仅是完成狭隘的任务。
但随着制片厂将编剧与制作分开,他们将编剧的工资推向接近每周最低工资,实质上是削减了制作报酬。 据该协会称,去年大约一半的作家获得了每周最低工资——已获批准的节目中初级作家的工资约为 4,000 至 4,500 美元,高级作家的工资约为 7,250 美元——高于 2014 年的三分之一。
当编剧们编写的剧集被重复使用时,比如当它被许可进入联合组织时,编剧还会收到剩余付款——一种版税——但他们表示,由于流媒体通常不会许可或出售他们的节目,因此获得剩余付款的机会已经缩小。 电影电视制片人联盟在声明中表示,编剧们最近的合同大幅增加了剩余付款。
(演员们也收到了剩余的钱,并表示他们的片酬在其他方面受到了影响:流媒体时代导致剧集之间的间隔变长,在此期间,常规角色没有报酬,但往往无法投入到其他项目中。)
这些变化的结合颠覆了写作行业。 随着写作工作结束得越来越快,即使是老牌作家也必须更频繁地寻找新的工作,从而使他们与经验不足的同事竞争。 而且,由于越来越多的编剧工作的工资是最低的,制片厂有经济动机去雇用较有名气的作家,而不是不太知名的作家,从而阻止了他们的上升。
哈珀先生说:“他们可以用同样的价格或稍微多一点的价格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作家。”他认为自己很幸运能够在这个行业取得成功。
作家们还表示,制片厂已经找到了限制他们工作时间的方法,除了让他们远离制作之外。
比安卡·萨姆斯 (Bianca Sams) 曾参与过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CBS) 系列剧《训练日》和 CW 节目《魅力》(Charmed) 等节目的制作工作,她表示,许多初级编剧被聘用为编剧室,但在编剧室结束前就被“滚下”,留下一小部分人来完成本季的剧本。
“如果他们必须每周向你支付工资,到了一定程度,留住员工的成本就会变得很高,”萨姆斯女士说。 (初级编剧的工资与工作周数而不是剧集数更紧密相关。)
制片厂对编剧们将他们的工作描述为“零工”感到愤怒,称大多数制片公司都有一定的工作周数或剧集数,而且他们还获得大量的健康和养老金福利。
但许多编剧担心,长期趋势是工作室将他们的工作分解成越来越小的部分,然后由单个制作人缝合在一起——就像 专案经理 可能会将来自不同程序员的工作的软件编织在一起。 有些人担心最终作家可能会被要求简单地重写 聊天机器人生成的草稿。
“我认为最终的目标是以尽可能最便宜、最零散、自动化的方式创作素材,”负责监管西北大学银幕和舞台硕士学位项目的编剧协会成员扎伊德·多恩 (Zayd Dohrn) 说,“并让一层高水平的创意人员将廉价生成的素材转化为某种东西。”
他补充道,“这就是程序员编写代码的方式——以最像无人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