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这是一次既涉及个人又涉及政治的采访,一次侧重于心理和不可避免的老龄化现实而非政策或治理问题的交叉质询。
周五,美国广播公司 (ABC) 主播乔治·斯蒂芬诺普洛斯 (George Stephanopoulos) 以尊重但坚定的态度一次又一次地向拜登总统施压,询问美国人在过去八天里问自己的基本问题,因为 5100 万人看到拜登在辩论舞台上表现不佳。
“你是不是更虚弱了?”
“还有其他失误吗?”
“您找过神经科医生或者专科医生检查过吗?”
当拜登一一打消这些顾虑时——对他的健康状况、当选可能性、能否再任职四年等一系列担忧烟消云散——斯蒂芬诺普洛斯则把注意力集中在暗流涌动的自尊、尊严和自我价值感上。
“你确定,”主持人问道,“你对自己诚实吗?”
81 岁的拜登比他的对话者大 18 岁。周五,总统来到 ABC 接受采访时,皮肤黝黑,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了,竭尽全力展现年轻和活力。然而,观众不禁想象,头发蓬乱的斯蒂芬诺普洛斯扮演着成年儿子的角色,引导年迈的父母得出一个可能难以接受、非常痛苦的结论。
现在还无法断言他们周五在威斯康星州一所中学图书馆录制的 22 分钟访谈能否成为总统历史上最重要的访谈之一。此次访谈由 ABC 黄金时段播出。但这次访谈的赌注相当高。
上周辩论结束后,民主党人对拜登击败共和党对手、前总统唐纳德·J·特朗普的能力的信心一落千丈。总统的柔和语调、长时间的停顿和含糊不清的言语——支持者曾认为这是他公开露面时令人不安的、尽管无伤大雅的事实——已经产生了更为黑暗的影响。
周五,拜登再次表现出许多这些特征,他的声音有时变得嘶哑和犹豫。他的回答有时漫无目的。与上周四站在特朗普对面的那位摇摇欲坠的总统相比,他进步了很多,但他也没有 2020 年辩论时那么有战斗力。
当斯蒂芬诺普洛斯直奔主题——“你和你的团队都说你们昨晚过得很糟糕”时,拜登露出了牙齿微笑。
“当然了,”他回答道,语气既谦逊又冷漠。 嘿,这种事是常有的。
但随后主持人开始发问。前众议院议长、总统的盟友南希·佩洛西 (Nancy Pelosi) 怀疑拜登是否有更严重的健康问题。拜登将原因归咎于时差,但他从欧洲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在台上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吗?
总统与斯蒂芬诺普洛斯交往已有数十年,包括这位主持人在克林顿白宫任职期间,他试图用幽默来回击。“你偶尔会遇到一些糟糕的采访,”他开玩笑说。
斯蒂芬诺普洛斯回答说:“我已经听够了。”但他指出,数百万人观看了这场辩论,这似乎证实了人们对总统年龄的担忧。
当拜登指责媒体放大了民主党领导人的担忧时,这位主持人说,他听到了数十名支持者的声音,他们“希望你优雅地离开”。当拜登试图通过列举其政府的成就来转移话题时,斯蒂芬诺普洛斯反驳道:“过去三年半的所有工作给你带来了什么体力、精神和情感上的损失?”
采访接近尾声时,斯蒂芬诺普洛斯又把话题转到现实政治上。他问道:“如果你继续留任,而特朗普当选,你所警告的一切都成真了,那么明年一月份你会有什么感觉?”
拜登说:“我觉得只要我全力以赴,尽我所能做好工作,这就是我竞选的意义所在。”( ABC 原始记录 将这句话翻译为“我会觉得,只要我全力以赴,尽我所能,做到最好,这就是这件事的意义所在。”)
斯蒂芬诺普洛斯曾向拜登提出了一系列设想,比如如果民主党高层要求他退出,他会如何应对。总统笑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这些假设,乔治,”他开始说道。
主播插话道。
“这不再是假设了。”
白宫官员和多家新闻机构于周五联系 ABC,询问拜登说的是“最棒”还是“差不多”。《纽约时报》修改了本文中拜登关于如果输掉大选会有何感受的引述。ABC 的标准团队再次听了音频并做出了修改。拜登在采访中说的话很难听清,而且有多种解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