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 周四表示 萨克勒家族成员无法免除与阿片类药物泛滥相关的民事索赔责任,这危及了一项破产计划,该计划原本可以提供这种保护,以换取拨出数十亿美元用于应对危机。
在以 5 比 4 票通过的裁决中,法官们发现,这项经过多年与各州、部落、地方政府和个人精心谈判的协议违反了破产法的基本原则,即在未经起诉人同意的情况下保护萨克勒家族成员免受诉讼。
普渡制药是处方止痛药奥施康定的生产商,而奥施康定被广泛认为是引发此次危机的药物。该公司的计划不同寻常,因为它提供了广泛的保护措施,而控制该公司的萨克勒家族多年来一直要求提供这些保护,尽管萨克勒家族自己避免了宣布破产。
大法官尼尔·戈萨奇写道:“萨克勒家族尚未申请破产,也没有将几乎所有资产摆上台面分配给债权人,但他们却寻求实质上相当于解除债务的债务。”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大法官塞缪尔·阿利托二世、大法官艾米·康尼·巴雷特和大法官凯坦吉·布朗·杰克逊也赞同这一观点。
虽然他承认这一决定让该计划陷入了困境,但戈萨奇写道,未来来自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各州、政府实体和其他方面的诉讼威胁,可能会迫使萨克勒家族“以对阿片类药物受害者更有利的条件进行协商,达成自愿释放”。
戈萨奇大法官援引对该协议提出质疑的美国受托人办公室的话写道:“如果过去只是序幕,那么未来可能会出现一项更好的协议。”
目前还不清楚这一判决对其他涉及大规模伤害索赔的和解有何影响,其中包括涉及美国童子军和性虐待受害者的和解。
在一份措辞强烈的反对意见中,大法官布雷特·M·卡瓦诺 (Brett M. Kavanaugh) 警告称,数以万计寻求赔偿的家庭将面临后果。首席大法官约翰·G·罗伯茨 (John G. Roberts Jr.)、大法官索尼娅·索托马约尔 (Sonia Sotomayor) 和大法官埃琳娜·卡根 (Elena Kagan) 也持同样观点。他写道:“这项裁决在法律上是错误的,对超过 10 万名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及其家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后来补充说,拒绝这项规定“只会给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带来更多伤害”。
萨克勒家族成员表示希望能够达成另一项和解。
萨克勒夫妇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如果没有这一决定,“全国各地法庭上肯定会出现昂贵而混乱的法律诉讼”。
大多数人关注的是萨克勒家族用来保护自己免受阿片类药物相关诉讼的方法,发现第三方不能使用破产制度来保护自己免受诉讼,在未经他人同意的情况下约束他人。
戈萨奇大法官写道,破产制度虽然复杂,但建立在“一项简单的交易”之上,即如果债务人“诚实行事,并将其几乎所有资产都提供给债权人”,则债务人可以免除其财务义务。
尽管普渡制药在一系列与阿片类药物相关的诉讼后申请破产保护,但萨克勒家族却没有这么做。相反,他们要求监管普渡破产的法院“下令消除针对他们的大量现有和潜在索赔”。
戈萨奇大法官写道,这种做法使他们能够获得救济,“而无需征得受影响者的同意,也无需向债权人提供接近其全部资产的任何资产”。
美国司法部下属的监督机构美国受托人计划曾对萨克勒家族使用的责任保护机制提出质疑。
根据这项协议,萨克勒家族需要在 18 年内支付高达 60 亿美元的赔偿金,这凸显了其中涉及的艰难平衡:确保急需的资金能够流向受害者、各州和部落等,尽管人们普遍担心萨克勒家族可能会因阿片类药物危机而免于进一步追责。
由于奥施康定的受欢迎程度,普渡制药——以及萨克勒家族——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这场危机的核心。
戈萨奇大法官写道,从 1999 年到 2019 年,美国约有 24.7 万人死于处方类阿片类药物,这一流行病每年给美国造成 530 亿至 720 亿美元的损失。他补充说,“普渡正处于这些事件的中心。”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普渡制药开始销售奥施康定。尽管这类药物传统上只在有限情况下使用,但该公司声称,它已经研发出一种新配方,可以降低阿片类药物成瘾的风险,让更多患者可以服用这种药物。
该药的成功使萨克勒家族一跃成为美国社会最富有的阶层,其净资产估计达 140 亿美元,并使他们成为博物馆、医学院和学术机构的主要捐助者。
但到了 2007 年,随着因阿片类药物过量而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普渡公司的三名高管对联邦刑事指控表示认罪,该公司因在药物滥用可能性方面误导监管机构、医生和患者而被罚款超过 6 亿美元。
第一起阿片类药物诉讼于 2014 年左右针对普渡制药公司提起,引发了大量诉讼,并加强了对萨克勒家族成员所扮演角色的审查。
2019 年,普渡制药申请破产重组,最终暂停了诉讼。当时,萨克勒家族面临约 400 项相关索赔。
戈萨奇法官解释说,萨克勒家族还“提议在未经提起诉讼的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同意的情况下终止所有这些诉讼”,这一释放“不仅可以防止针对公司高管和董事的诉讼,而且还将有利于数百甚至数千名萨克勒家族成员及其控制的实体。”
根据协议,普渡制药将成为一家“公益”公司,致力于阿片类药物教育和减排。在萨克勒夫妇的计划捐款的帮助下,该公司向个人受害者提供从 3,500 美元到 48,000 美元的赔偿金。
尽管对拟议计划进行投票的大多数债权人都支持该计划,但戈萨奇法官写道,“只有不到 20% 的合格债权人参与了该计划”并且“数千名阿片类药物受害者也投票反对该计划,许多人恳求破产法院不要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抹去他们对萨克勒家族的债权。”
联邦地区法官 后来被推翻 该协议的支持者表示,该计划错误地为萨克勒家族成员提供了此类保护。
但在萨克勒家族将报价提高约 17.3 亿美元后,许多反对该计划的各方都签署了协议。
普渡制药辩称,对其不利的裁决将造成重大损失。该公司表示,如果法院驳回该交易,“将损害受害者的利益,并毫无必要地推迟数十亿美元的资金分配,以缓解阿片类药物危机。”
八月,法官暂停和解并同意审理此案。
在裁决中,多数法官指出破产法中有关和解计划的部分,并认定破产法并未授权此类协议,而是认定“萨克勒家族试图支付的金额低于破产法通常要求的金额,而收到的金额却高于破产法通常允许的金额”。
卡瓦诺大法官在其异议中写道,推翻和解协议以防止萨克勒家族逃避未来的诉讼只会增加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及其家人的痛苦。
“可以肯定的是,许多美国人对萨克勒家族怀有深深的敌意,”卡瓦诺法官写道。“但让这种敌意感染这起破产案是完全错误的,适得其反,只会给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带来更多伤害。”
他补充道:“今天这个不幸且具有破坏性的决定将使阿片类药物受害者和其他未来大规模侵权行为的受害者遭受巨大损失。只有国会才能解决现在随之而来的混乱局面。”
简·霍夫曼 贡献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