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一位前同事、一位私人调查员的公开报告以及对报纸档案的分析,《华盛顿邮报》的出版商和即将上任的主编在担任伦敦记者期间,曾在报纸文章中使用以欺诈手段获取的电话和公司记录。
2004 年,《华盛顿邮报》出版商威尔·刘易斯 (Will Lewis) 任命他为《星期日泰晤士报》的商业编辑,负责撰写其中一篇文章。另一篇文章由罗伯特·温尼特 (Robert Winnett) 撰写,刘易斯先生 最近宣布 担任《华盛顿邮报》的下一任执行主编。
欺骗、黑客和欺诈是英国长期报纸丑闻的核心,该丑闻在 2010 年导致一家主要小报倒闭,并引发名人多年诉讼,他们指控记者不正当地获取了他们的个人文件和语音邮件信息。
刘易斯先生坚称,他参与这场争议的唯一目的是帮助根除事后的问题行为,当时他为 鲁珀特·默多克的新闻集团。
但《星期日泰晤士报》的一名前记者周五表示,刘易斯曾于 2004 年亲自指派他使用通过黑客手段获取的电话记录撰写一篇文章。
此事曝光后,文章中的一位英国商人公开表示,他的记录被盗了。这位记者名叫彼得·科尼格 (Peter Koenig),他称刘易斯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编辑,是他合作过的最好的编辑之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说刘易斯变了。
科尼格先生说:“他的野心超越了他的道德。”
2002 年发表的第二篇文章署名了温内特先生,《星期日泰晤士报》的一名私家侦探后来公开承认使用了欺骗手段获得这些材料。
这两篇文章都是在报纸 承认向私家侦探支付了费用 明确地秘密获取材料。这将违反《华盛顿邮报》和大多数美国新闻机构的道德准则。《星期日泰晤士报》曾多次表示,它从未付钱给任何人进行非法行为。
《纽约时报》对刘易斯职业生涯的回顾也引发了新的质疑,即他在 2009 年担任英国《每日电讯报》编辑时,向某消息来源支付了超过 10 万英镑的信息费。大多数美国新闻编辑室都禁止付费获取信息。
在 11 月与《华盛顿邮报》记者的会面中,刘易斯为这些付款辩护,称这些钱被存入一个托管账户,以保护消息来源。但促成这笔交易的顾问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表示,根本没有托管账户,是他自己把钱发给了消息来源。
《华盛顿邮报》的一位发言人表示,刘易斯拒绝回答一系列问题。该报此前曾表示,“威廉非常清楚哪些界限是不能逾越的,他的过往记录也证明了这一点。”在本周与《华盛顿邮报》记者的一系列讨论中,刘易斯表示,作为出版商,他的职责是创造一个让优秀新闻事业蓬勃发展的环境,他绝不会干涉。
温尼特先生没有接听电话,也没有回应 WhatsApp 和电子邮件中的问题。《华盛顿邮报》将问题转交给了他的发言人,但发言人没有回应。
本月,刘易斯在与《华盛顿邮报》记者的会面中称赞了温尼特。“他是一位出色的调查记者,”刘易斯说。“他将使我们的组织恢复更高程度的调查严谨性。”
刘易斯先生和温尼特先生将共同领导美国最重要的新闻机构之一,该机构在对政府进行独立制衡和追究当权者责任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 选举前夕的新闻编辑室动荡《华盛顿邮报》内外的记者都在问,新领导人是否与他们有着相同的道德基础。
刘易斯先生于 2014 年至 2020 年担任《华尔街日报》出版人。在他任职期间,该报保持了高新闻水准的声誉,并获得了普利策奖,包括揭露 封口费 由唐纳德·J·特朗普 (Donald J. Trump) 在 2016 年大选前提出。
然而,《华盛顿邮报》的动荡使刘易斯的早期职业生涯,尤其是在《星期日泰晤士报》的经历受到了新的审视。
它一直 有据可查 那家著名大报的记者 靠 在 以欺诈手段获取 直至 21 世纪初期的文章材料。
但此后的丑闻主要集中在小报记者身上,因此刘易斯先生和温内特先生仍然处于争议的边缘。
《星期日泰晤士报》的诡计
2002 年,温尼特先生获得了独家新闻。
梅赛德斯重新推出了迈巴赫,这是一款在 20 世纪 30 年代非常流行的德国豪华轿车,《星期日泰晤士报》称其为“纳粹最喜欢的豪华轿车”。英国知名人士正在排队下订单。温尼特先生有一份名单,其中包括一位上议院议员、一位主要政治捐助者和一位保险业领袖。
文章没有透露温尼特如何获得这些名字,只是说“据了解这些人已经下了订单”。
很多年以后,一位名叫约翰·福特的私家侦探 公开披露了他长期为《星期日泰晤士报》工作的职业生涯他声称自己翻遍了人们的垃圾,并偷偷获取了英国政客和其他公众人物的银行、电话和公司记录。
在 2018 年接受《卫报》采访福特先生在 2002 年 6 月的一篇揭露迈巴赫买家的文章中对自己的工作感到遗憾。温尼特先生的文章是唯一符合这一描述的。但由于原始文章在网上不容易找到,因此没有公开链接到他。
《纽约时报》评论了 2002 年 6 月 9 日订阅新闻数据库 Factiva 中的文章。
在《卫报》的采访中,福特先生说他曾打电话给梅赛德斯经销商,假装自己是德国钥匙扣制造商,需要查看买家名单,以便确认买家姓名的拼写。他说,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在那篇文章发表后被解雇了。
福特先生已停止接受新闻采访,并拒绝发表评论。
刘易斯先生成为 2002 年商业编辑在迈巴赫文章发表几个月后,他成为了温尼特先生的老板。
据这位记者科尼格说,2004 年,刘易斯在周二的例行编辑会议后把另一位商业记者拉到一边,给了他一项任务。
科尼格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回忆道,刘易斯曾要求他调查两名商人之间的对话,这两名商人可能参与了一家零售连锁店的出售。科尼格说,他收到了电话记录副本——他相信是刘易斯本人提供的。
科尼格说:“我当时的理解是他们被黑客攻击了。”
科尼格说,有了这些记录,他说服了其中一位商人斯图尔特·罗斯(Stuart Rose)接受采访,解释这些通话。斯图尔特·罗斯当时是零售商玛莎百货的首席执行官,现在是上议院议员。
这 2004 年 6 月 Koenig 先生的文章 包含罗斯先生电话通话的详细内容。文章没有说明这些信息来自何处。
科尼格表示,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篇文章是刘易斯亲自编辑的。他说,其他资深编辑审阅商业文章是非常不寻常的。
刘易斯先生本人 以第一人称写 同一天,刘易斯发表了一篇关于罗斯先生及其在可能的玛莎百货交易中所扮演角色的文章。在文章中,刘易斯先生描述了他亲自获得调查这笔交易的线索,并提到了电话。“我听说罗斯从 5 月 7 日星期五开始给他的公关顾问打电话,”刘易斯先生写道。
并且在 刘易斯先生也写了另一篇文章 并在当天发表的文章中,他记录了另一通电话的确切时间。
几天后,玛莎百货 宣布罗斯先生的电话记录被黑客入侵。
“黑暗艺术”
获得玛莎百货电话记录的罪犯从未被公开。当时有报道称,有人联系了电话公司,冒充罗斯先生,索要他的记录。
这种欺骗行为在英国被称为“吹牛”,几年后,它成为了席卷默多克英国媒体帝国的丑闻的核心,并揭露了默多克和其他舰队街小报的记者侵犯被报道对象的隐私的手段。
“黑客”一词经常被用来指代各种手段,其中包括“吹牛”,后者被称为英国新闻界的“黑魔法”。这些手段通常是非法的,但英国法律规定,如果信息是为了公众利益而获取,则吹牛是例外。
2010 年,《卫报》和随后的《纽约时报》先后揭露了《世界新闻报》的此类行为,这一争议迫使默多克关闭了该报。
随后,诉讼不断,但诉讼几乎只针对小报的行为。《星期日泰晤士报》等大报大多置身事外。直到多年后,细节才被公之于众。
福特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星期日泰晤士报》的所有高级编辑和大多数记者都知道,我几乎每周都会非法获取电话账单数据和银行账户交易信息,用于报道新闻。” 2018 年采访 与英国新闻网站 Byline Investigates 合作。
在采访中,福特先生说他每年的薪水高达 40,000 英镑,当时约为 72,000 美元。时任该报主编、刘易斯先生的老板约翰·威瑟罗承认,该报曾聘请福特先生作为骗子进行各种调查。
“他是因为擅长模仿别人而被雇佣的。是吗?” 威瑟罗先生被问及 在2012年的一次政府调查中。
“听起来是这样的。”编辑回答道。
在 后来的文章福特本人写道,他曾将温尼特视为亲密朋友。福特在文章中表示,2010 年因诈骗相关欺诈指控被捕后,《星期日泰晤士报》支付了他的律师费。温尼特“密切参与了我的法律辩护安排”,福特写道。
福特先生最终获得了 正式警告,但在本案中并未被定罪。
支付信息费用
多年来,刘易斯很少谈及电话窃听丑闻。每当谈及此事时,他都表现得像一个与当局合作并帮助新闻集团根除不法行为的人。
“我的职责是纠正错误,我做到了。” 他告诉 BBC 在2020年。
最近,在刘易斯先生着手重组《华盛顿邮报》新闻编辑部时,窃听丑闻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的 执行编辑 Sally Buzbee 因该计划辞职几天后,《纽约时报》 透露刘易斯先生责骂了她 因报道英国一起电话窃听诉讼案的进展而被起诉。刘易斯否认曾向布兹比女士施压。
然后, NPR记者透露 刘易斯先生愿意接受独家采访,条件是采访者承诺不报道电话窃听案。
刘易斯先生还面临有关他和温尼特先生以不道德的方式披露另一则独家新闻的质疑。 大多数美国新闻编辑室。
2009年,刘易斯担任《每日电讯报》主编期间,温尼特揭露政客利用政府报销账户大肆挥霍。该报道引发了一场重大政治丑闻。
这篇文章基于《每日电讯报》从一位安全顾问处购买的、价值超过 12 万美元的记录。
在 11 月与《华盛顿邮报》记者的会面中,刘易斯为自己的报道进行了辩护。他告诉工作人员,《每日电讯报》花钱保护消息来源。“我同意将钱存入托管账户,用于法律保护,”刘易斯说,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
在上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这位安全顾问描述了一种不那么正式的安排。
“这不是一个托管账户,”顾问约翰·威克 (John Wick) 说道。他说他代表资金来源亲自收取了这笔钱。“我持有这笔钱,并在我认为需要的时候以我认为需要的方式将其释放。”
威克先生说,他已经与温尼特先生达成了协议:支付 10,000 英镑以获得审查信息的机会,然后再支付 100,000 英镑以获得独家使用权。
威克先生说他没有告诉温尼特先生或刘易斯先生他用这笔钱做了什么。
基蒂·班尼特 和 朱莉·泰特 贡献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