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经济软着陆也可能是不均衡的

过去一年的决定性经济事件之一是关于美国经济是正在进入衰退还是仅仅从大流行低点后的增长高峰开始下降并伴有高原反应的复杂辩论。

今年，这些问题和争论可能还会继续。美联储一直在大幅提高消费者和企业的借贷成本，以抑制支出和减缓通货膨胀，其影响仍在通过商业活动和家庭预算产生影响。因此，大多数银行和大型信贷机构预计 2023 年会出现衰退。

与此同时，随着消费者支出降温和大流行时期中断的缓解有助于通货膨胀，一批崭露头角的经济学家和主要市场投资者认为经济很有可能避免衰退，或者在增长短暂停滞的情况下勉强度过小心翼翼地趋向于更可容忍的水平——一个被广泛称为软着陆的有希望的结果。

“实现软着陆的可能性比市场认为的要大，”经济学家兼瑞银全球财富管理美洲资产配置主管杰森德拉霍表示。 “现在通胀下降的速度快于一些人最近的预期，劳动力市场的表现好于预期。”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即使实现了软着陆，一些家庭和企业也会更加顺利，而另一些则更加艰难。

在 2020 年底和 2021 年初，谈论“K型复苏” 受到早期大流行经济在安全的远程工人（他们的储蓄、房价和投资组合飙升）与数百万从事危险或脆弱的面对面工作或依赖庞大但漏洞百出的失业援助系统之间分裂的启发而生根发芽。

到 2023 年，如果软着陆，它也可能是 K 型的。现金匮乏的小企业和不再受大流行期间积累的储蓄和劳动力议价能力支撑的工人可能最容易感受到不利影响。

无论如何，随着相当低的失业率、高通胀和不稳定的增长继续令人不安地共存，未来还会出现更多动荡。

总体上健康的企业资产负债表和消费信贷可能是抵御价格波动、全球不稳定和紧急时期联邦援助撤回等力量的堡垒。迎合财务状况良好的中产阶级和富裕家庭的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仍然对他们的前景充满信心。信用卡公司 Visa 的首席执行官艾尔·凯利 (Al Kelly) 最近表示，“我们看到的只是稳定。”

但美联储的预测表明，到今年晚些时候可能会有 160 万人失业，而且失业率的上升幅度将达到近代历史上一直伴随着经济衰退的幅度。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H·鲍威尔 (Jerome H. Powell) 在最近的新闻发布会上解释了央行近期坚持加息的理由时说：“劳动力市场状况将会有所缓和。” “我希望有一种完全无痛的方法来恢复价格稳定。没有。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底层的 50% 会倒退吗？

在过去的两年里，研究人员经常注意到，平均而言，低薪工人的工资涨幅最大，薪酬涨幅往往超过通货膨胀，尤其是那些换了工作的人。但这些收益是相对的，通常是从低基线开始的。

根据实时不平等追踪器，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经济学家创建，从 2019 年 1 月到 2022 年 9 月，处于最低 50% 工作年龄的成年人经通胀调整后的可支配收入增长了 4.2%。在前 50% 的人群中，收入落后于通胀。但这种比较忽略了这样一个背景，即 2022 年底层 50% 的平均收入为 25,500 美元——大约是 13 美元的时薪。

“展望未来，我认为我们通常担心的处于收入分配底部的家庭和人们完全有可能会遇到失业和工资增长疲软的某种组合，就像任何储蓄一样财政部前首席经济学家、哈佛大学教授卡伦·戴南 (Karen Dynan) 表示： “这对他们来说会很艰难。”

消费者支出约占经济活动的 70%。尽管高通胀和商业情绪低迷，但过去一年整体消费的普遍弹性主要归因于各类家庭在大流行期间积累的储蓄：a 2.3 万亿美元政府援助的减少、面对面服务支出的减少、抵押贷款再融资带来的意外收获以及兑现的股票收益。

剩下的这些库存集中在较富裕的家庭手中。

大多数美国主要银行报告说，所有收入群体的支票余额都高于大流行前的水平。然而，全国的生活成本高于 2019 年。而收入最低的三分之一人群的储蓄可能会继续减少，而租金和日常价格仍在上涨，尽管速度更慢。

大多数关键经济指标均以“实际”值报告，即从个人收入（实际工资增长）和总产出（实际国内生产总值或 GDP）的变化中减去通货膨胀。如果政府对通货膨胀的计算继续像市场预期的那样迅速下降，那么通货膨胀调整后的数据可能会变得更加积极，从而使减速的经济听起来更加健康。

这种不稳定的动态可能会在看似富有弹性的官方数据与可能再次发现自己几乎没有财务缓冲的消费者情绪之间形成严重的紧张关系。

小企业有落后的风险吗？

K 型着陆的另一个潜在因素可能是小企业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与大公司相比，小企业在管理成本方面的回旋余地更小。小型雇主也更有可能受到信贷紧缩的影响，因为贷款人变得比一年前更加挑剔和昂贵。

在一个十二月民意调查 Alignable 是一家总部位于波士顿、拥有 700 万会员的小企业网络，在 3,252 名小企业主中，38% 的人表示他们只有一个月或更少的现金储备，比去年同期上升了 12 个百分点。许多在大流行最严重时对付款宽容的房东变得强硬起来，除了提高当前租金外，还要求补交租金。

与许多通过出售公司债券锁定廉价长期资金的大型雇主不同，小型企业倾向于通过多种方式为其运营和工资单提供资金手上的现金、商业信用卡和商业银行的贷款。更高的利率使后两种资金来源变得更加昂贵——这给未来几个月可能需要新信贷额度的公司带来了麻烦。现金流入取决于销售保持强劲，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不确定性。

美国银行 11 月份对小企业主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超过一半的受访者预计 2023 年会出现衰退，并计划相应地减少支出。” 对于许多企业家来说，维持盈利能力的决定可能会导致裁员。

一些因劳动力短缺、成本增加和客户减少而苦苦挣扎的企业已经决定关闭。

苏珊·戴顿 (Susan Dayton) 是纽约州奥尔巴尼汉密尔顿街咖啡馆 (Hamilton Street Cafe) 的共同所有人，她认为关键原料成本上涨和员工流失不再可持续，于是在秋季关闭了她的公司。

她说像她这样的小商店的劳动力短缺问题不能仅仅通过提高工资来解决。 “我发现，给人们更多的钱就意味着你要为同样的人支付更多的钱，”代顿女士说。

盈利能力、人员配置和客户增长之间的紧张关系对于小型企业来说尤其明显。但它也存在于美国企业界。一些行业分析师表示，随着投入成本趋于平稳，企业盈利连续两年走高，但可能会减弱但不会暴跌，而即使销售放缓，企业也会设法保持价格上涨。

这可能会将裁员的大部分限制在期间裁员给价值较低的工人企业裁员以及某些对利率敏感的行业，如房地产或科技——为软着陆（如果不平等）创造另一条潜在途径。

要克服的最大挑战是一个人或企业的收入是另一个人或企业的支出。那些认为可以在劳动力市场不崩溃的情况下抑制通胀的人希望，支出放缓的幅度刚好足以抑制物价上涨，但又不会导致雇主解雇工人——他们可能会进一步缩减支出，从而引发恶性循环。